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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凤头钗(小说)

日期:2022-4-21(原创文章,禁止转载)

天气很好。

温暖的太阳光下,几个女人散坐在门卫室外说着闲话。谈话的主题涉及天气,生意,服饰,甚至一些老太太们口里才常有的家长里短。

保安永自觉得插不上嘴,知趣地背着手在不远的空场上信步走着,耳朵时不时地收集着飘来的话声,从中筛选他感兴趣的内容,在心里复述一遍,有时还兀自笑笑。

十一岁的洁一再邀姐姐乔陪她一同去超市买些东西,可姐姐跟这帮阿姨辈的人说得好像兴头越来越足,令她心里很是不爽,不由得恼怒地甩手走开。

喂,你别老在这里走来走去行不行?转得我的头都晕了。洁把那股对姐姐的不快转发到永的身上。

这里是我的岗位,你要我往哪里转呢?永扭头望望小女孩洋娃娃一样的眼睛,笑着说。

你就不能停下来陪我说说话么?

停下来说话当然可以。

你说我这衣服漂不漂亮?

漂亮,绝对的漂亮。新买的么?

是啊。我想再配上一支蝴蝶发夹,一定更好看。可姐姐不愿陪我去买。

她在陪人家说话,走开会不礼貌的。

讲的全是废话,要什么礼貌?

那些都是老板娘啊。

我妈也是老板娘呢

可你姐刚出道,自然要跟这些人搞好关系。

那我请你去超市买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脱岗。

哼,洁一耸鼻子,她虽然明白上班脱岗的含意,却根本没有那种观念。那我请你上厕所,总该行了吧?

洁的思维比天上云的变化速度还快,而且说到做到,伸手将永的胳膊往厕所方向拽去。

好哇,只要你真敢。永乐了,知道这小女孩敢说敢干,一时兴起要试试她到底敢到什么程度。

到了厕所门口,永才发现自己的想像力和胆子都比小女孩的欠缺太多,理智地止步不前了。

你是保安,就得保护我。为什么不进去?洁瞪着永尴尬的脸说。

在外面是一样保护啊?如果你有危险的话,几秒钟之内我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懦夫。洁撇着嘴对永做了个鬼脸,然后撒开手独自进去了。

永望望那边说话的人们,觉得光天化日里站在女厕所门口还是不雅观,又往后退了几步。厕所距离保安室三十来米远,中间没有隔离物,这边的情况那边一览无余。何况还有洁的姐姐乔也坐在那边,脸正对着这方向。

快,快来保护我。这里有危险。洁居然真的在厕所里大声喊叫起来。

厕所里能有什么危险?你快点上完出来就是了。永被这幼稚的骗局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真有危险,真有危险。洁的喊声急促起来,很恐惧的样子。

真的么?永只好向厕所走去。

妈呀!妈呀!洁裤子都没提起来就离开坑位,双脚被烫了似的不停跳着。

洁光光的下身白晃晃地耀眼,说明情况确实很危急。永不及多想一咬牙,闭着眼闯了进去,迅速得连身子都来不及端正,导致肩膀在门墙上擦了一下。

哪里有危险?永双手环抱着洁,目光将厕所内扫了一遍。

老鼠,好大的老鼠。洁躲在永的怀里,惊魂未定地说。

老鼠有这么可怕么?厕所粪槽里老鼠经常出没,永没有想到洁极少上这样的老式蹲坑,才大惊小怪的。

这么大耶!洁抬起头,双手比划着以证明自己害怕的真实性。

那么大是猪。

噢,这么大。

这么大是猫。

嘿嘿,反正够大够吓人的。

裤子拎起来。我先出去。永虚惊一场后才想起这是女厕所,而且面对的是一个下身光着的女孩。

你帮我拎。洁双手叉腰耍起了小姐脾气。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眼见妹妹进厕所,然后永又跟进来,便佯装内急走来。

永心里一慌,一抬头就在门内和匆匆进来的乔撞了个满怀。永的嘴碰着乔的鼻子,乔的额头顶上永的鼻子。永吃的亏大些,痛得嘴里丝丝抽冷气,赶紧侧身挤出门去。

哈,亲上了,亲上了。洁拍着手,一口洁白的牙齿全露了出来。

乔鼻子酸酸的脸红红的,面对这个无厘头的妹妹,气恼地命令她快提好裤子。

我还没解呢。洁说着,拎起裤子又跑回坑位。

乔被妹妹的举动暗示着也有上厕所的冲动,便走上相邻的坑位,解开腰带蹲下。

妈呀,蛇,蛇,好大的蛇。妈呀,妈呀。洁又大叫着跳了出来。

啊?乔对蛇的恐惧到了极点,不假思索地跟着就跳下坑位。

这里是有蛇,而且以蝮蛇居多。永在巡逻时经常能看到。听到姐妹俩的惊叫,就毫不犹豫地及时赶了进来,因此也就即时地撞上了慌不择路的乔。

乔的裤子还没有完全拎起,双手提着裤腰,整个人都陷到永的怀里。

哪里?蛇在哪里?永被乔的身子挡住,急促地问后面的洁。

哈哈,蛇被老鼠吃掉了。洁为自己导演的这场精彩的恶作剧而兴高采烈。

乔听到洁的笑声立即明白上了这个刁钻妹妹的当,可过度惊吓使她浑身无力,无法从永的怀里挣出。

这时外面传来乱纷纷的询问声,原来那些聊天的女人们见乔进去后,永第二次冲进厕所,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都跑过来看看。

我还没弄好。快把我推进来。乔头搁在永的肩上,小声又急切地向永求助。

永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知道退也不是进也难堪,听到乔的话后,少不得往里将乔推了两步,使其正好避开门口人们的眼光。

幸亏时机把握到位,总算没有在众人面前走光。乔暗叫一声惭愧。永在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洁已经出了厕所,向大家解释先是一只特大的老鼠,后来又来了一条大蛇。洁手舞足蹈叽叽呱呱地说着,表情夸张又令人真假莫辨。

是的,这里老鼠多,蛇也多。终于有女人出来证实所言非虚。

是的,我们厂里昨天还打死一条蛇呢,这么长。又有人跟着随声附和。

所以呀,吓得我连裤子都不晓得提就往外跑。洁得到支持后,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回身看着从厕所里走出来的乔和永说,幸亏姐夫及时赶来。谢谢姐夫啊!

乔和永本想替洁将谎言增补得更圆,听到这声仿佛很习惯的姐夫的称呼后,都惊得张开的嘴说不出话来。

一群女人一边包装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她们居然能做到手和嘴分工明确互不干扰一样的灵敏快捷真是奇事。四川人河南人江西人安徽人,各地的特色普通话混杂着交流竟也是那么热闹顺畅,这也只有在农民工为主的这样开放地带才有这别样的风景。

老乡,你刚才在讲啥子呢?四川女人刚才蹲到台案下面去找掉下来的东西,没有听清上面的说笑。

噢,俺说俺们家的那头小叫驴发起狂来,想往大黑马身上爬。它个小腿短站成笔直,那两条前腿也才刚够上马屁股。马急得直打转,驴急得直着脖子嗷嗷叫。女人说着,想起那滑稽的场景忍不住笑得打起咯来。

驴和马也能交?南方人驴马见得少,自然很好奇。

咋不能。生出来的崽就是骡子,干起活来才不惜力呢。

女人们一个话题能纠缠半天,而且都是上了点年纪见过点世面的,口无遮拦,说到兴处又嘻嘻哈哈哄笑一番。

乔爸从不参与女人们的说笑,只是低着头吭哧吭哧地做自己的工作。他手法熟练态度认真,显然是经过多年打磨出来的,可活又多又紧,难免会出差错。乔妈就发脾气了,你猪啊?红色和蓝色也分不清了?

二十多种颜色款式,你来试试看。乔爸黑黑的脸上尽是委屈。

可以呀。从明天开始,你去跑业务找单,你去安排生产,你发工资给他们。乔妈手里不停声音恶狠狠的如刀子。

上一批货错了那么多,也是我的责任么?乔爸终于找到反击的把柄。

你也算男人?怎么不学学人家?乔妈口里所指的人家是永,说这话时,她自己仿佛心虚般,声音小了许多。

喜欢就把人家招进来吗。乔爸故意抬头将声音提高一些。

永每天都过来帮忙,装包扛包上堆,经常累得浑身是汗,这让乔爸乔妈乐得心里装满了笑。永这小伙子不嫖不赌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除了上班下班,便是来尽这无偿的义务劳动,乔妈因此也就习惯了以永的奉献精神来批驳乔爸又蠢又笨最好的例证。

这时永搬一只包正好回来,隐约听到了乔爸乔妈的一些对话,心里便有一股暖流荡漾着涌到脸上。只见他闷头搬起一只最大的包装,嘿地喊了一声,居然将平时需要两个人抬的大包拱上肩去了。

乔爸乔妈眼睁睁地望着大包从地上翻了个身来到永的肩上,颤颤巍巍地晃悠了一会,然后又轰然落地,跟着响起一声惊叫。原来那位说叫驴的包装女工竟被包砸倒了。

哎呀。反应最快的乔妈飞身过去,双臂一较劲将那只巨大的包装掀了个跟头。

自知犯了错的永也回过神来,抢着一把抱起地上女人,在怀里上下不停地抖着。这是他家乡救人招术,据说被压伤跌伤的人,只要及时抱起抖一抖便会没事了。

只抖了两下,那位胖女人果然迅速来了精神,抬手给永啪啪两耳光,挣开身子,指着永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老子的身子也是你这小傻B抱得的么?想这法子占老子的便宜,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胖女人的老乡在此地势力并不算太大,但绝对比任何地方的人团结,不但遇事齐心合力,就是平时说话也兄弟相称,不管家乡距离多远,给外人的感觉也都亲如一家。所以连女人说话也口气非凡。

永被这一惊一乍的场面弄晕了头,不知如何应对。乔妈乔爸也傻了,一时找不到灭火的好方法。恰好乔接放学的洁回来赶上了,她过来拉着胖女人,好言好语地劝说,阿姨,对不起。伤着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这是我们家的错,我一定负责到底。你别激动。跟到车上去,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哎哟,我这胳膊。哎哟,我这腿。哎哟哎哟,我心里好难受。快打电话给我老公,我怕是快要死了。刚刚还横眉立目暴跳如雷的女人,这会忽然哆嗦起来简直就和一只瘟鸡一样,软沓沓地倒在乔在的怀里。

阿姨,别怕,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瘦小的乔就像永刚才顶着个大包一样,搀扶着那个女人艰难地向车移去。

洁看到姐姐十分吃力样子,赶紧上去帮忙,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急着对她爹妈嚷道,发什么呆呢?过来帮姐呀。

永的距离最近,先过来,伸伸手又索回来揣到身,再不敢对这女人有任何碰触了。

最后还是身强体壮的乔妈上来,双手搭上那女人的腰部一搂,便将她大半个身子搬到到自己的怀里。

乔开着车送女人走了。乔妈双手在身这里擦擦那里摸摸,似乎总找不适合的位置。她抬头看到现场所有的人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已经绝尘而去的车子的背影,突然怒火中烧,指着乔爸骂了起来,就知道发愣,一点用处也没有。站到天黑,这些活会自动完了不是?

噢,哦,是是是。乔爸被这一骂给骂醒悟过来,慌忙捡起地上的包装袋。别的包装女工也跟着动起手来,有人窃窃私语着受伤女人的事。永惶惑了一会,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包,挑了个小一些的继续往肩上扛。

谁要你在这里?过那边去扛包去。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人一个。乔妈一把夺下乔爸手里的活,横着膀子将他撞开。

你?乔爸瞪着眼,想发火又找不到适合的词,梗了梗脖子,只好瘸着过来和永一起干活。

乔爸的右脚在上半年的一次车祸中受伤,手术后至今里面还埋着一截钢板,一天活干下来,脚面脖子便又红又肿的,行动相当不便。

那边包装女工们的悄悄话不时地飘来,有说这一压应该不会伤了骨头的,有说内脏不知伤了没有。议论声夹着极度抑制的哧哧笑声,令乔妈心里的火气突突地往外冒。

这边乔爸竟在安慰闯祸的永,别担心,没事的。你又不是故意的。这是我们家的事。

还在放什么屁呢?你还嫌不乱吧?活人长个猪脑子。乔妈终于找到了暴发点,劈头盖脸地指着乔爸开骂。

我,我只是说说吗。乔爸有点服气。

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不是你无用,哪里有今天这场祸事?乔妈在乔爸面前向来是强势得不可理喻。这也干不了,那也不行,就只是酒馕饭袋一个。

乔妈这一开骂,那边女人的私语声便小了下去,可时不时还有哧哧笑声冒出。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想逞强?除了坏事,你还有哪样本事拿给我看看。这个家这个厂,搁你这样的人身上,怕早就黄了。你还好意思有脸在我面前争?我看你也就死猪一个,癞蛤蟆一个。

你就是癞蛤蟆一个,想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天生干笨活的料子,天生吃草咽糠的货。你别跟我瞪眼,不服?这个厂交给你管,明天就大家都收拾铺盖走人。

乔妈手上活不停,嘴里的词也不断翻出新花样来,而且骂越来越含混越叫人费心猜疑。

别理她,一个疯女人。乔爸和永搭手抬着大包,不知是鼓励自己还是在安慰永。

妈,你真有点过份哎。你是个坏妈妈。洁在一边跳了起来,冲着口沫乱飞的乔妈大声喊叫着。

镇医院三楼住院部的六号病房里,早晨的阳光从安全防护严密的窗口斜照进来,将这个充满着药味的房间映得格外明亮。六张床位上都有病人,三男三女正好成对阵姿势。中间床位是那位胖女人。此时她正半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乔刚刚带来的还热气腾腾的早餐小笼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边往嘴送一只包子,一边说着话,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刚刚从万恶的黄世仁家给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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